但是和银瓶面红发乱的狼狈相比,裴容廷称得上波澜不惊。
眼梢掠过她,然后转回了目光,继续看他的书。
侧脸巍峨,乌发只用玄绦系着,象牙白罗袍在灯下泛浅金,露出一点深朱红中单的领缘。夜凉的五月,芝兰玉树的贵公子挑灯夜读,乌漆条案上除了书籍笔墨,就只有一盏白釉水盂,两只印奁。
在别人是寒素;在他,反显得淡雅从容。
尽管早已把心输给了她,也是输人不输阵。
连音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自持。
“这么晚了,有事么。”
病中的剖白不能算数,裴容廷本是想等她养好了身子再好好算一笔账。可是银瓶可怜兮兮扑过来,一下子扑在他膝上,话还没出口,桃花脸上就已经滚下珍珠泪来。
“容郎!真的是你......你、你还活着,那天是你……容郎,是你么。”
她永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。
他败下阵来,在心里喟叹,放下书卷,把手肘撑在扶手上,扶额叹息。
“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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